六岁时从登嘉楼搬到居銮,初识火车,从此爱上了火车。
当时才三十岁的爸爸童心未泯,几次没事带我和姐姐去乘火车,从居銮站上车到拉央拉央,车程一个小时,到站找间咖啡店坐下,吃喝一番,然后再乘下一班火车回居銮去。
偶尔爸爸的面档没开,就乘半夜三点的火车,到新加坡去玩。凌晨把我们叫醒,开车到火车站去,清醒后的我们很雀跃,在轨道边玩,隔三分钟就问妈妈一次:妈妈,火车要到了吗?妈妈总是说:快到了快到了,你们两个不要越过那条黄线啊。另一个我们常问的问题是:妈妈,火车会从哪里来?
踏入火车,进入眼帘的场景一般都是:客满,没位坐。妈妈会找个靠门的位置,铺上报纸,年幼的自己和姐姐在火车轰隆轰隆的喧闹声中,靠在妈妈的怀里或把头垫在妈妈的手上,就在举目皆腿的视野中睡去。直到被妈妈推醒,说:快快快,爸爸在前两节车厢找到位置了,我们去坐我们去坐。有时候,就这样轰隆轰隆的到新加坡去,开始一天的旅程。
很多年后我到印度自助旅行,在当地乘搭火车,买了睡位,早上起身,当地贫穷的乘客坐在尾端,我很愿意让他们坐,就因为我理解漏夜坐在火车地板上的滋味。但同行不肯让他们坐,因为她说:让一个坐,全部都要来坐了。于是我很抱歉的请他们离座。现在回想起来,让时光倒流的话,我会请那些在旁巴巴望着我的睡床的其他乘客也一拼来坐。
记忆中火车里常有人卖小食和饮料。我依稀还记得半夜里<kari puff kari puff nasi lemak nasi lemak>,<teh tarik teh tarik>的叫卖声在车厢回响。偶尔妈妈也会从口袋里找出零钱买给我们尝尝,忘记了当时我们没有带汤匙怎样吃Nasi Lemak,却还记得Teh Tarik 是装在用完了的牛奶罐中,铁罐的顶部有个洞有根绳子绑着。
十八岁那年,我就是乘着火车到都会来找我的梦的。三十年后,我当了妈妈,和当年的爸爸一样,我总是爱找个无事做的午后,把两个孩子带上,到火车站去,买张票上火车,到几个站外,找间咖啡店,吃个面包喝杯美禄,再乘下班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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