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村姑岁月

在网上看到一个妈妈在聊天室谈起她的孩子在托儿所的经历, 她说有一次她提早去接孩子, 结果不可置信的看到她的孩子正光着身子在睡觉, 她简直气疯了…, 在聊天室里数落这间托儿所的院长, 说院长有问题.

还好这个城市妈妈没有看到阿为平时活动的情况, 要不然她一定以为阿为的妈妈头壳坏去了….

我想这是村里孩子和城里孩子的差异了, 我们家阿为只要没下雨, 都是光着身子在家里玩耍, 睡觉或在村里溜达的.

说到这, 我就写一段阿为的生活小节来看看城市妈妈的反应吧….

近来阿为常常没穿上衣,就穿件短裤, 赤着脚一个人到隔壁家串门子…隔壁家住了一对老夫妇, 阿为到了他们家就爬上沙发, 玩桌上的计算机, 或静静陪他们老夫妇看电视, 有时老夫妇拿了水果给他吃, 他就会爬下沙发, 跑回来把水果拿给我, 又回到隔壁陪老夫妇看电视了.

好啦, 城市妈妈看到这里又要表演大惊失色了对吗?

其实有一次有个朋友看到阿为赤着脚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就张大了眼睛拉开了喉咙喊:” 阿为!穿鞋!”, 待我开口说没关系, 他是甘榜男孩时, 朋友才断定问题不出在阿为身上, 而是出在妈妈身上…

她问我,:”如果太阳很热, 地很烧, 你也会让他这样赤脚吗?”

废话, 脚又不是我的, 如果地很热, 阿为通常会快步走过, 真的太热了就会回来找鞋子…这是自然反应呀, 何必用教的, 孩子要从自己的痛苦中学的经验才能让他自发, 如果我们什么都帮他想好了, 他只会”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失去学习的机会了.

此其一也.

第二, 三岁的阿为可以在没大人的陪同下, 到隔壁去串门子, 这也是城市妈妈很难想像的事, 城市车多坏人多, 孩子几乎不能离开大人视线, 但是村里的孩子就自由得多.

我常常看到一群孩子在村里各地玩, 吃饭时间到了孩子的妈就骑了电单车全村去找孩子, 载孩子回家吃饭.

第三, 如那位城市妈妈的牢骚: 在托儿所内没穿衣…我们家阿为出门串门子都不穿衣了, 更别说在家里.

不过阿为把别人给他的食物拿回家给我这件事就让我想到台湾作家阿盛写的一个故事.

一个很穷的老公公养了一只黄狗, 黄狗会在孩子们给它香肠时, 叼回去给主人吃…阿为像不像那只黄狗?

那天跟一位在新加玻教小学的马来西亚人聊天, 她说开始在新加玻教书时, 觉得一件事很奇怪—学校每天早上都要花上至少十五分钟让孩子们在操场上排队, 然后有次序的一班一班走回课室.

  她觉得这样做很浪费时间, 为什么不直接到班上呢?

她的同事告诉他, 如果让孩子们直接到班上去, 会有很多推挤的事情发生, 如果推挤的情况发生, 孩子会跌倒受伤…

後来她发现真的有这个必要, 因为:” 这里的小孩常常被人一推就跌倒, 一跌倒就会受伤….

为什么?我想了想, 会不会是因为这些小孩自小被大人保护过度, 没有练习跌倒的机会, 以致平衡感不好, 一推就跌?

朋友还说那些孩子在学校跌倒, 膝盖只一点点小伤口都是大件事, 一定要电召父母来学校带回小孩, 要不然父母会来投诉的….

我常看到村里的小孩从山坡上滚下, 或与人推挤, 或跌倒… 我常常在傍晚看到孩子们在校园内打篮球,打羽球 骑脚踏车, 或是奔跑, 我听见他们的笑声都是一串串的, 我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都是灿烂的….

我想起在吉隆玻当老师的朋友说: “ 好可怕, 这里的孩子幼儿园就开始补习了…还学一大堆才艺…”

她教补习, 有一个妈妈把三年级的孩子送来给她补习, 她第一天帮这个小女孩补习就发现这小孩的课业根本没问题, 一个月之後发现她的每科功课都是九十分以上的, 这样的小孩对课业游刃有余, 根本不需要补习.  

朋友告诉孩子的妈妈这个事实, 孩子的妈说:每个孩子都在补习, 她不补习很快就会落后了….

朋友说, , 她注意到小女孩听了这话之後, 眼神很落寞…

话说远了, 我想说的是, 甘榜妈妈也好, 城市妈妈也罢, 教养的方式不同, 教出来的孩子气质也不一样…就因为这样, 我们的社会才会多姿多彩的吧?